十一年,由慈谿知縣行取。帝以國家多故,朝臣詞苑起家,儒緩不習吏事,無以理紛御變,改舊例,擇知推治行卓絕者入翰林。偉擢檢討,給假歸。還朝,充東宮講官。 十六年,賊陷承天、荊、襄。偉以留都根本之地,上《江防綢繆疏》,言:“金陵城周圍百二十里,雖十萬眾不能守。議者謂無守城法,有防江法。賊自北來,淮安為要;自上游來,九江為要;御淮所以御江,守九江所以守金陵也。淮有史可法,屹然保障;九江一郡,宜設重臣鎮之。自是而上之至於武昌,下之至於太平、採石、浦口,命南京兵部大臣建牙分閫,以接聲援,而金陵之門戶固矣。南京兵部有重兵而無用,操江欲用兵而無人,宜使緩急相應。而府尹、府丞之官,重其權,久其任,聯百萬士民心,以分兵部操江之責。”帝嘉納之,乃設九江總督。又言:“兵額既虧,宜以衛所官舍余丁補伍操練,修治兵船,以資防禦。額餉不足,暫借鹽課、漕米給之。”所條奏皆切時務。
明年三月,賊兵東犯。偉語閣臣:“事急矣,亟遣大僚守畿郡。都中城守,文自內閣,武自公侯伯以下,各率子弟畫地守。庶民統以紳士,家自為守。而京軍分番巡徼,以待勤王之師。”魏藻德笑曰:“大僚守畿輔,誰肯者?”偉曰:“此何等時,猶較尊卑、計安危耶?請以一劇郡見委。”藻德哂其早計。未幾,真定游擊謝加福殺巡撫徐標迎賊。偉泣曰:“事至此乎!”作書寄友人曰:“賊據真定,奸人滿都城,外郡上供絲粟不至,諸臣無一可支危亡者,如聖主何!平時誤國之人,終日言門戶而不顧朝廷,今當何處伸狂喙耶!”賊薄都城,守兵乏餉,不得食,偉市餅餌以饋。已而城陷,偉歸寓,語繼室耿善撫幼子。耿泣曰:“我獨不能從公死乎!”因以幼子屬其弟,衣新衣,上下縫,引刀自剄不殊,復投繯遂絕,時年二十三。偉欣然曰:“是成吾志。”移其屍於堂,貽子觀書,勉以忠孝,乃自經。贈少詹事,諡文烈。本朝賜諡文毅。